最佳答案木心一生的经历 1、也许在这个时代,慢节奏的生活是一种奢侈,尽管我们目前所做的传媒类型是最新的,但我们希望慢下来用心去做,诚诚恳恳,说一句,是一句。 2、木心临终前,陷......
木心一生的经历
1、也许在这个时代,慢节奏的生活是一种奢侈,尽管我们目前所做的传媒类型是最新的,但我们希望慢下来用心去做,诚诚恳恳,说一句,是一句。
2、木心临终前,陷入了谵妄,时常认不出人,也说不出有条理的话,他对陈丹青说:
3、“买不到!不会一样的。”我似乎非常清楚那盌是有一无二。
4、2013年,陈丹青将当时的5本上课笔记输入电脑,由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出版,因而有了«文学回忆录»上下二册。在这个小屋,他写下了《诗经演》,也写下了一些原创诗,其中有一首为“杰克逊高地”,“五月将尽,连日强光普照,一路一路树荫,呆滞到傍晚……不知原谅什么,诚觉世事都可原谅”。
5、十几岁之后,他结束了这样平静而富足的生活,到了省会杭州读艺专,后来又去了上海读美专。
6、前年,大前年,先生尚能自己行走,夜饭后必是转回客厅,作状长谈,各人沏一杯绿茶。临窗的英式写字台,靠墙的古董立柜,居中的皮沙发,诗经体《乌镇》的手书条幅,都是从纽约寓所运回。如今是在真的乌镇的故园,我们对坐着,先生一支烟,我一支烟,边旁俩小伙子,江南的粉墙、木梁,暗沉沉,日子还会很长。
7、两个人吵架,先说对不起的人并不是认输了,并不是原谅了。他只是比对方,更珍惜这份感情。
8、长期写下去,很多现在的观点,都是那时形成的。
9、初次给他看,他完全不能辨认,移开目光。翌日再试,他可怜样地抬眼看我,一脸困扰,又低头看,终于嘟囔道:“噫!……是我呢!神气得很呢!”
10、“木心在版画教室里上课的情景,那本身就是一张美丽的画面,版画的教室非常大,木心总是卷起袖子,把袖子挽到胳膊上面,系了一条围裙,像泥水工一样的工作着,他占据了很大的空间,那一排一排的长条桌上,放满了他自己印刷出来的作品。那个屋子非常敞亮,窗外的阳光射进来,木心沁出汗水的脸,笑容满面,那种敞亮的欢乐,充斥在教室的空间里。那時的的木心,显得活力十足。”
11、任何时候的传道授业都是危险的,传道的“道”越是至诚至善,这种危险甚至越大,如木心所说:“山下坐着密密麻麻的平民,谁顿悟耶稣在讲什么?两千年来,也极少有人明白耶稣说这话出于什么心态。耶稣的知名度来自误解。当不含恶意的误解转为饱含恶意的曲解——十字架就来。”
12、生活是什么?生活是死前的一段过程。凭这个,凭这样一念,就产生了宗教、哲学、文化、艺术。可是宗教、哲学、文化、艺术,又是要死的——太阳,将会冷却,地球在太阳系毁灭之前,就要出现冰河期,人类无法生存。可是末日看来还远,教堂、博物馆、美术馆、图书馆,煞有介事,庄严肃穆,昔在今在永在的样子——其实都是毁灭前的景观。
13、我们有共享的心理诉求。权势、财富、情欲,只有炫耀,不能共享。艺术是可以共享的。天性优美,才华高超,可以放在政治上、商业上、爱情上,但都会失败、失算、过气——放在艺术上最好。
14、论文:《哈姆雷特泛论》、《伊卡洛斯诠注》、《奥菲斯精义》、《伽米克里斯兄弟们》(九篇集)
15、现在我要试着写出这份记忆:今年,十一月中至十二月下旬,我几度守在木心病榻前,之后,是他的葬礼。谁曾守护亲属挚友走向最后的路,或对人的殒灭的真相,不惊讶,不陌生,但这是我第一次目击垂老的人,病危,衰竭,死。我不想限制篇幅,不愿遗漏种种细节。这是木心以自己的性命的完结,给我上最后一课。
16、我不确定他是否终于确认这是他的美术馆:他最后牵记的事。“先生!明年开馆,我轮椅推你去!”我高声骗他,毫不愧疚。我所全神贯注迹近享受的事,是他糊涂了:倘在早先,先生的独断无比挑剔,但七月与设计师面对面,他已放弃了毕生的精明,“去弄吧……弄好了,吓我一跳。”
17、在木心先生的“美专记忆”中,有一位神秘的“C教授”——“我们的C教授终年一身黑西装,白衬衫、黑领带,无懈可击;薄型皮鞋和狭边呢帽,一望而知是法国带回来的;右手无名指上白金的钻戒款式古雅,巴黎十年养成的飘逸深沉,先成了我们的楷模。课间休息时,我们拿出画册来请C教授品评讲解,他娓娓道来如数家珍,分别等级毫不假借。他认为胆大:大画家,胆小:小画家,使我们这群男孩女娃气壮神旺、自负日高,而论素描基础之奠定,他又说画桃子要连桃的茸毛也画出来,大家又为之瞠目结舌。”
18、木心喜爱《诗经》,李白有诗,“大雅久不作,吾衰竟谁陈?”木心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后的大雅,能用一派衰败的文明气脉托举出他的雅致,亦是我们的幸运。
19、这是一种洞察世事后的返璞归真,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达到这一境界。
20、后来小代证实了我的残忍的推测:先生随即昏睡,醒来就忘了他的纲领。若我在侧,他会说下去的。这是十二月一日,我与木心最后一次交谈。几天后他被推进重症病房,开始全时昏迷。
21、现在想来好庆幸。去冬,整一年前,2010年十二月,两位纽约电影人在这里为先生拍摄纪录片,为期十天。看那时的照片,先生的面容尚且饱满。今春片花出来了,优质影像,精心的剪辑,他看去简直神气如昔,惟始终戴着棉帽,摄像时有毛毯覆盖双膝,望之如所有福相的老人——近年结识木心的晚辈便是这样地看先生,以为在这岁数,允称朗健,但我明知先生真是衰颓了。我得识木心那年,他才五十六岁,比我现在还年轻。到七十九岁归国,念及我所记得的木心,这些年他已确凿是老迈的人。